蓮花街一號   

蓮花街一號  

十九世紀末.大坑蓮花宮

銅鑼灣大坑區的蓮花街,是標誌著蓮花宮及其後山的街道。蓮花街位處旺中帶靜的地段,附近夾雜古蹟、唐樓及豪宅,名副其實的宜居之所。無論潮州打冷、日式拉麵、地道大排檔及各式小店等,色色俱備,在人煙稠密的城市之中,實在難得。然而,大概約五十年代的時候,蓮花街及其後山是污煙瘴氣,黃賭並集,山火頻生之所,甚至被政府視為罪惡溫床,如此聽來,你會相信嗎?

石頭上的木屋蝸居

同治二年,公元一八六三年。蓮花宮落成,相傳觀音盤坐於蓮花上修行,故此得名。蓮花宮面向沼澤及農地,為了避免流水淹浸廟宇,故廟宇一部份建於巨石之上,一部份由平台支撐,而廟宇外掛「開窗臨海面」及「近聽水聲清」的聯句,反映蓮花宮外的確是一片低窪地區。居民每逢出海,多前往廟宇祈求神靈庇佑,可是卻事與願違,蓮花宮山成為港島災害頻繁的地區之一。

蓮花宮後山,又稱蓮花宮山,戰後數以百萬難民南渡香江,自行於山頭搭建木屋,由山腳蔓延至頂部,居住環境極為惡劣。蓮花宮山的地質並不適合興建木屋,根據一名宿主後人的分享,選址石頭興建木屋,相對於鬆軟的泥土,石頭可以權宜作為屋宇的樁腳。將木板平放於大石之上,便可充當睡床,遇上大火之時,更有斷絕火路之效。可是,每逢祝融光顧的時候,數以千計的居民仍然紛紛由蓮花宮山跑往大坑,眼白白看著家園被毀,令人不忍卒睹。

約五十年代.蓮花宮山木屋群

鞭長莫及的徙置政策

蓮花宮山的寮屋問題,港府完全無力應付。五十年代初期,政府倚賴商人興建臨時房屋,安頓數十萬的南移難民,期望藉此省下開支,將公帑集中花費在基建方面。然而,當時名流商紳斥資興建的平民房屋,部份藉詞以廉價租予難民居住,實質取價高昂,故此大量難民仍然選擇於荒山購買或租住木屋,為求節省開支。由於蓮花宮山的木屋互相緊靠,稱一不慎,例如打翻火水爐、小孩點燃炮仗等,便會燒毀大半木屋。

自一九五三年聖誕石硤尾大火後,當局於翌年成立徙置事務處,曾經研究於蓮花宮山闢建徙置區,但該處土質鬆軼,地勢險峻,計劃不了了之。當時,徙置區需要闢建「防火巷」,即要求木屋群之間留有空間,避免火燒連環,然而計劃又未能於蓮花宮山貫徹執行,遇有火災,肇事者慘被成為出氣袋,被痛毆一頓,教人無奈嘆息。

除了火災之外,每逢大雨,導致泥土翻鬆,巨石便會從高處滾下,壓死或壓傷平民。不僅如此,由於該處缺乏規劃,品流複雜,成為罪惡溫床,根據報道,該處曾經破獲鴉片煙廠、色情場所等,由於政府鞭長莫及,蓮花宮山一度被稱為罪惡淵藪,市政議員甚至提出必須整肅山頭,杜絕後患。

一九五二年.報章載蓮花宮山有墳墓,證明居民與墳墓為鄰

昔日寮屋今日豪宅

蓮花宮山的木屋居民,每逢一兩年便遇上一次火災,期間仍獲政府准許原址重建房屋。經過十數年的發展,即使欠缺政府的協助及規劃,該處仍然自行發展出商戶,售賣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品,更甚者有居民飼養豬隻,成為一個粗具規模的山頭。直至一九五八年,政府倡議將蓮花宮山及天后廟山一帶,改闢為高尚住宅區,居民逐漸遷往秀茂坪徙置區,當局亦大力整肅區內的治安。經歷數十年後,蓮花宮山成為一處靜謐之所,亦難以想像昔日該處的惡劣環境了。

約六十年代.大坑。右方為木屋區

原文於立場新聞轉載

鴻興道一號

鴻興道一號

七十年代.港島北岸與奇力島經已接壤,圖中舊見海隧入口。

戰前奇力島原是四面環海,與銅鑼灣有一段較遠的距離。戰後港府擬發展灣仔以東的港島北岸,其後決定填平銅鑼灣避風塘,開拓土地資源。經過多番商討之後,港府敲定興建維多利亞公園,而奇力島作為工程屬於關鍵的地理位置,不僅屬於新避風塘的西側終點,而且是海底隧道的出入口,長達二十多年的基建工程,最終開闢鴻興道連貫灣仔北岸,象徵著銅鑼灣的發展踏上另一個新階段。

新避風塘西端重鎮

戰前港島的發展,集中於中上下環,而灣仔東端至銅鑼灣一帶,則為渣甸貨倉及避風塘。戰後重光,人口激增,政府決定於維港兩岸各區填海,務求開闢土地,興建各類房屋或工廠,滿足居住需求,刺激經濟發展。而銅鑼灣區的工程,便是將一八八〇年代的避風塘填平。一九五〇年,工程的第一階段是興建一條由波斯富街連接奇力島的海堤,作為新避風塘的西界。

值得一提的是,三十年代前奇力島原是軍火庫,一九三八年香港遊艇會遷至該處,直至今日。政府填平舊塘之後,初擬興建住宅,其後決定改為永久休憩用途的公園。由於將戰前落戶於中環的皇后像改遷這片銅鑼灣新填地,故稱為維多利亞公園。

 

七十年代.海隧銅鑼灣入口


海底隧道的出入口

海隧是戰後的重要基建項目。自二十世紀初,政府已經指出有需要興建連貫港九的車道,戰後當局曾擬興建跨海大橋,其後因安全因素而告吹。選址方面,曾考慮堅尼地城、灣仔摩理臣山等處,其後無論港九海隧出入口,皆決定選擇新填地,以便規劃完整的道路網絡,港島則選取剛與東角,九龍則定址於紅磡新填海區。然而,興建海隧並非一帆風順,而且波折重重。

戰後港府金庫空虛,無力興建海底隧道,遂邀請公司斥資興建,並由政府批出一定年期的專利權。然而,該公司除繳付建材費用外,還需要承擔購地開支,並賠償天星及油麻地小輪公司的損失。其後,維多利亞發展公司奪得營運權,卻又被油麻地小輪突然撤資而誘發拉倒危機,最終獲得四大財團支持,最終於一九七二年通車。

1952年4月底,政府公佈興建堤壩由波斯富街直達加列島。加列島即奇力島。

蓬勃區內商業發展

五十年代末期,盤據百年的渣甸貨倉改建為住宅,至一九六〇年大丸啟業,附近仍以唐樓建築為主。即使一九五七年維多利亞公園啟用,區內戲院漸多,銅鑼灣的人流仍以住宅為主。直至海底隧道通車,將人流直接送往銅鑼灣及東角一帶,激化區內的商業發展。隨著松阪屋、三越及崇光陸續開業,商貿蓬勃導致軒尼詩道一帶唐樓陸續改建商廈,九十年末期駱克道的唐二三樓也改為商業零售用途,究其根本,始於港島與奇力島接壤的剎那,經過多年的基建發展,海堤已被重新命名為鴻興道,但背後的歷史已鮮為人知了。

原文於立場新聞轉載

1985年9月26日.首次立法局間接選舉

1985年9月26日.首次立法局間接選舉

一九八五年九月二十六日,港府舉行首次立法局間接選舉,打破開埠百多年香港政治封閉的局面。所謂間接選舉,無論被選者及投票者來自市政局、區域市政局及區議會人士,普羅大眾不得參與。

一九八五年立法局議員,遷入前最高法院舉行會議。

間接選舉之所以來得極遲,與中英政治有密切關係。自開埠以來,立法局掌管香港的軍政財大權,香港屬於被榨取利益的城市,實權當然牢牢操控在港督、官守議員及委任議員手中,這三方人物是立法局的必然組成部分,成員偶爾會吸納華人社會賢達,但利益還是向英方傾斜。二戰之後,英國國力倒退,旗下殖民地紛紛宣布自治或獨立。有見及此,港府頒布楊慕琦計劃,開放市政局議席,讓合資格人士參選,但必須擁有一定財產,通曉中英兩文。計劃一出,被華商團體批評,指出市政局沒有實權,立法局才是擁有實權的政府機關,要求普選立法局所有議席。經過激烈談判,由於中國政局動盪,英國懼怕香港政府權力被中方滲透,政制改革遂無疾而終。

一九八五年九月廿七日.《大公報》報道

一九八四年七月十八日,港府發表《代議政制綠皮書》,建議於一九八五年選出二十四名立法局議員,由於選舉團由已經是市政局、區域市政局或區議會的議員,某程度上進行篩選,確保了參選人的政治背景及底細,排除戰後初期英國懼怕滲透的疑慮。

一九八五年立法局開會會議

然而,香港推行政制改革步伐太慢,一九九一年才舉行首次立法局直接選舉,只有不足三分之一的議員由市民投票產生,香港市民長期對政治冷感,獅子山下的香港人默默耕耘,對於公共事務及個人權利較少投入。

 

譚耀宗當年要求政府研究中央公積金制度,未知今日對於全民退保方案有何意見?

回歸之後,隨著中國影響力慢慢擴大,社會各個範疇的空間極速收窄,香港人渴望全面普選行政長官及立法會所有議席,政府領導層卻呼籲政制改革必須循序漸進。誰不知七十年前,我們的太公輩已經爭取普選立法局所有議席;面對著今日為數三十五席、佔總議席半數的功能組別,歷史告訴我們民主進程實在慢得可憐。回首當年,我們清楚知道,政治改革已經不可能再循序漸進了。

刊於立場新聞

 

1991年9月15日 .首次立法局直選

1991年9月15日 .首次立法局直選

1991 年李柱銘及何俊仁呼籲市民投票 圖片來源:《一起走過的日子》

自開埠以來,英國政府牢牢掌握本港的管治權力。即使二戰之後英國國力大減,仍然只是象徵式開放市政局的部分議席進行直選,代表著實權的立法會議席仍然緊握在殖民地政府手中。早在四十年代末期,華商已經要求普選立法局所有議席,可惜最終渺無音訊。

隨著八九民運,香港人普遍對回歸產生恐懼心理,要求政制改革的呼聲日增。經過多年爭取下,港府落實於一九九一年推行首次立法局選舉,其中五十六名議員,有十八名由直選產生,民主派取得其中十七席,成為大贏家。是次選舉採用「雙議席雙票制」,即一人兩票,票高者當選,遠比今日「比例代表制」來得民主得多。回歸之後,港府奉行「比例代表制」,瓦解民主黨作為大黨的影響力,讓選舉的結果更難以預計。

九一直選至今廿六年,回歸後政壇動盪多變,不過至少一點可以肯定的,當初民主黨的勢力,已經被逐步削減。功能組別未廢,普選一日未到,香港仍然離民主社會有很大段的距離。

司徒華攝於勝出九一直選後留影
港同盟時代的劉江華


圖片來源:立場新聞、蘋果日報

壹周刊 | 中環新海濱 平民冇份

無論戰前、日佔、戰後及回歸,中環海濱成為管治權力的象徵,感謝壹傳媒的訪問,將拙著《上半山.下中環》的其中一條主線勾勒出來。

// 中環海濱實際上是把維港海旁變成商家和有錢人專享的地方……有錢咪喺入面睇演唱會。冇錢,咁咪喺天橋,喺核心外圍聽。」//

// 五十年代開始建設的第二代香港大會堂,更是港英時期讓市民參與海濱規劃的傑出例子,由社會賢達牽頭,下面有好多團體。嗰時好多意見都收集到,政府又從善如流。//

 

壹周刊 | 封面故事 千億新搶奪

壹周刊 | 封面故事 千億新搶奪

英國佔領港島初期,將軍營置於金鐘、中環一帶;為了保安, 政府和外國商行亦將總部設置於中區。怡和早在一八四一年, 港島正式被滿清割讓前,就建設了渣甸大廈( 現時會德豐大廈的位置),成為中環海旁的第一批商家。及後,置地亦隨着不斷延伸的中環海旁建設了太子行(現太子大廈)、 皇后行(現文華東方酒店)以及後期的康樂大廈(現怡和大廈) 等多幢臨海商廈,成為中環的大地主。

短評 錢穆南遷香港

短評 錢穆南遷香港

港督葛量洪為新亞書院支持立石儀式

一九四九年,中國政權易幟之際,國學泰斗錢穆南下香江,創辦新亞書院。一九五六年,新亞書院遷入九龍土瓜灣農圃道新校舍,並邀得港督葛量洪爵士擔任主禮嘉賓。葛量洪在致詞中,提及:「在極權主義產生以前,學術自由是大家所公認的,可是學術自由在當前世界上有些地區已經消逝了。」所謂「極權主義」、「有些地區」,意之所指,昭然若揭,最終不能確指是哪個國家,其形勢猶如今日時局,敏感非常,動輒掀起政治外交風波或生命危險。

在這個時候,還是錢穆先生說得明確,其云:「三面紅旗多恐怖,紅衛兵文化大革命多恐怖,下面還有更恐怖的事。」清楚說明離開中國,南遷香港的原因。

近日,有些好事之徒,假借其學術身份,斷章取義,誤解錢穆先生的思想,借以攻擊學生。雖說學子的行為值得商榷,但亦不能全盤否定一個學生的人格。同時,曲解錢氏的思想亦說不過去,誠如錢穆先生所言:「正為大家不懂歷史,而好談歷史……才使_匪在大陸得意狂行。」

 

農圃道新亞書院

錢穆遺像

資料出處:《香港工商日報》、錢穆《中國思想史》、錢穆《史學導言》
圖片出處:眾新聞、香港中文大學新亞書院

中環摩天輪營業爭議 - 從歷史反映的海濱規劃問題

中環摩天輪營業爭議 - 從歷史反映的海濱規劃問題

中環摩天輪營業爭議近日成為炙手可熱的議題,其所屹立的中環海濱,無論以歷史的角度,或者藉今日公共空間的角色而言,反映其海濱政策的極其封閉,由政府促成而且單向的規劃佈局,遠遜戰後初期的官民共用原則。筆者擬借短文,指出今日使用中環海濱空間的荒謬,並嘗試以歷史角度指出,香港的海濱政策正在倒退,仿佛重回十九世紀末期,刺激大家的思考,試圖反省今日的海濱規劃存在的問題。

高消費的海濱空間

中環摩天輪的所在地,附近是海濱活動空間,平日以鐵絲網圍繞,重門森鎖,閒人不得進入。較早前黎明舉辦演唱會,「核心外圍」一度成為市民毋須購票亦可在外同慶的代表詞。然而,「核心外圍」卻突顯了不消費便須呆站在演唱會場外的一群,說明了位處中環商業地帶的海濱空間,是一幅付費才能進入的地段。中環海濱活動空間網站,明碼實價,劃出四幅地段,供主辦活動者租地使用,無論紅酒巡禮、荔園機動遊戲及紅星演唱會等,皆須大破慳囊,才能盡興而歸。無獨有偶,中環摩天輪票價一百大元,其費用、其格調,與這片黃金地段互相呼應。設若拿不出錢,休想在海濱盡興。

歷史全為商業服務

根據政府頒佈的《中環新海濱三號用地「綜合發展區」地帶規劃大綱擬稿》,中環摩天輪以南屬於一幅名為「皇后像廣場走廊」的行人步道,計劃將皇后像廣場以北興建四幢相連的階梯形建築,俾能使景觀不受屏障。然而,由於郵政總局在規劃圖之上,政府遂建築拆卸。筆者對此感到荒謬,首先,皇后像廣場早已不設銅像,戰後已移至維多利亞公園,今日廣場已成公園,歷史價值大不如前;其次,拆毀郵政總局,一幢代表七十年代的實用建築,在仍然發揮功能下擬被清拆,浪費公共資源;第三,設若標榜「皇后像廣場走廊」,將皇后像遷回原址即可,亦無煩多建高樓,而「走廊」卻只是空中步道,有欺騙公眾之嫌。實際上,假借歷史之名,純為商業或地產服務之舉,亦是昭然若揭。

中環新海濱三號用地,清楚標示皇后像廣場走廊的位置。(規劃署圖片)
興建在皇后像廣場走廊的五座建築(規劃署圖片)
愛丁堡廣場橫貫前天星及皇后碼頭,為香港市民留下美好的集體回憶。(維基百科圖片)

海濱政策正在倒退

中環摩天輪事件反映海濱霸權,公眾被迫以商場作為活動空間,無論在公共政策、市民健康及海濱景觀等,只有百害而無一利。遙望戰後的中環海濱,屬於官民共用的自由空間。政府於一九五三年至一九六七年落實中上環填海計劃,其中今日的愛丁堡廣場便是新海濱地帶之一。愛丁堡廣場鄰接皇后碼頭及大會堂,無數市民在該處留下集體回憶,無論拍攝婚照、午間用膳、情侶散步及影視取景等,中環海濱變成市民的熱門去處。而香港大會堂更是源自民間的倡議,由撥地、設計至落實等,體現由下而上的規劃過程。反而戰前時期,皇后像一帶的海濱地段則閒人免進,遇有干犯者,即判處罰款,回首當年,未知將來佔用海濱官地的下場會否相同?值得深思。

戰前皇后像廣場閒人免進,戰後英國國力減退,決定移走銅像開闢車路,實質移走威權管治的象徵。

評論於2017年9月5日刊於立場新聞

論茶果嶺公園土地用途的爭議

論茶果嶺公園土地用途的爭議

六十年代的茶果嶺大街,位處海濱。

二〇一二年,規劃署擬將麗港城北面一帶海濱發展成茶果嶺公園。然而,在完全缺乏諮詢之下,政府確定將該處改劃成職訓局新校舍。有見及此,麗港城居民組成關注組,聯絡立法會及區議會議員與政府展開多次談判,可是就筆者眼見所知,其理據暴露了不足,嚴重削弱了爭取支持的感召能力,以下略舉數例,並嘗試扼要談談筆者對茶果嶺公園的想像。

關注組的論述謬誤

  • 關注茶果嶺公園的居民,質疑政府為何不選擇其他地方作為職訓局校舍

首先,興建校舍本身有別於堆填區、骨灰場或大型豪宅,其性質是有助於學子,務求讓一批中學畢業後的青年,獲得繼續升學的機會。設若質疑校舍為何不選址於他方,這種說法必須解釋為何興建在其他地方就沒有問題,興建在我家面前就罪大惡極,否則立論會塑造自私的感覺。

其次,將建校視為厭惡性,也必須說明,否則會得不到普遍言論的同情,也欠缺說服力;

  • 質疑職訓局新校舍容納接近8500人,對區內交通及其他配套造成嚴重影響。

事實上,即使調景嶺香港知專設計學院及香港專業教育學院的師生合共也只有7000人,這批師生不會同一時間上課,同一時間下課,設若反對者誇大數字,只會削弱談判的理據。另外,關注組多談人數,鮮談車輛大增而導致的廢氣,施工期間導致附近居民的滋擾等,這些對於居民的影響更為直接。最重要的是,即使香港教育大學的師生人數亦只有約9,200人,不知道擬建茶果嶺VTC的8,500人從何而來?

  • 批評觀塘海濱公園環境普通。

關注組批評該處只是避風塘,也看不見維港風景,景觀平平,而且設施殘舊,為人詬病。實際上,觀塘海濱公園屬於東九龍綠化最佳、活動面積最大、最實用的公園,每逢假日,市民例必造訪,散步、瑜珈、跑步、野餐,甚至拍攝婚照、團體活動,也在該處進行。由於大受歡迎,數年之間,公園設施已見耗損,關注組人士以觀塘海濱公園景觀普通、設施殘舊為理由,其實只見表面,未知箇中底細,暴露了自己對於環境及歷史的認知不足。

回歸原點 擊中要害

政府在沒有諮詢居民之下,改變規劃用途,這已經是漠視居民意見,違反原則的做法。加上鄰近高嶺土興建住宅,道路必定嚴重擠塞,反對的理據已經充足。設若將興建學校視為厭惡設施,並推到其他地區的話,這並不能說服其他地區的市民支持。長久以來,政府的規劃一意孤行,普羅大眾設若不謹慎留意,應有的社區設施將會付諸東流。

茶果嶺公園的想像

茶果嶺公園附近的麗港城,原本是茶果嶺油庫,二戰之前油庫附近原有晒草灣,戰後不少難民居住該處,範圍擴及今日觀塘游泳池,難民以破艇作為棲身之所,戰後填海發展工業區,政府逼迫居民遷走,不惜堵塞河道,死水讓蚊蟲滋生,經過幾番波折後,最終居民獲得上樓。而茶果嶺的歷史更悠久,戰前擁有兩大石礦場,四十年代賭業興旺,更一度有「小澳門」之稱。

另外,該處走私、販毒一度猖獗,實在與九龍寨城有類似的地方。香港警察鞭長莫及,一度任由其自生自滅,謎一樣的地方,造成了大量居民在該處興建寮屋,成為「冇王管」的地方。戰後港府原擬該處曾經被列為九廣鐵路原擬興建支線的地方,並且擬發展成為新市鎮,最後卻無疾而終。即使如此,由茶果嶺居民組成的龍舟隊,卻一度於賽事屢奪佳績,這艘名叫「合義龍」的龍舟,仍然放在茶果嶺寮屋地帶外圍,供人隨時參觀,象徵著茶果嶺的輝煌歷史。不僅如此,茶果嶺還曾經飼養居住於荔園的猛獸,前荔園馴獸師蕭國威憶述猛獸運往樂園時,必須在野外馴養,一些珍禽如企鵝、海狗等,亦在位置海濱的茶果嶺飼養,實在難以想像。

設若茶果嶺公園可以融合地區特色,在開放海濱之餘,讓市民認識地區歷史,在海濱綴以棚屋、寮屋結構,置放木船、龍舟,回憶先民歷史,這不僅為市民提供空間,還可以加強港人地區的認知,建立身分認同,不是一舉兩得的事嗎?

暫不論IVE的學術水平,這種論調有機會為該校學生及居民之間製造矛盾。

 

 

 

 

質疑VTC校舍不在港島興建,明顯便是將痛苦建築在別人身上的論調。

 

評論於2017月9月5日刊於 01博評

 

8月30日.重光紀念日

8月30日.重光紀念日

日軍戰敗投降後,英國重奪管治權,回歸前的今日,一直被稱為重光紀念日。光,代表希望,重光,代表重燃希望。然而,事實上真的如此嗎?

相對於三年零八個月,英國殖民統治的確文明得多。然而,又有多少香港人,知道二戰之前英治時期的黑暗歲月?華人備受歧視,不得居住半山區域。中文並無法定地位,大眾無法參與社會事務,貪污問題嚴重,就連皇后像廣場都不得擅進等,這些都是今日難以設想問題。

重光之後,英國在全球的地位急遽衰落,放棄威權統治,政治呈現寬鬆的局面。同時,數以百萬計的華人南渡香江,隨著中國大陸政治混亂,逐步將香港視為終老之所,華商要求政治改革,普選立法會所有議席。政府設立徙置委員會,安置數十萬計的難民。海濱權利開放,港人可以隨便到中環海傍散步,留下美好的集體回憶。由此可見,一九四五之後的歲月,才是慢慢重見光明的時代。

當我們還是片面地掛念逝去的假期時,我們有沒有想過「重光」背後的歷史意義?